地狱骑士灵车漂移

混乱邪恶,鬼狐中心.
CP通吃,反派都厨.
更新随缘,BE随心.

[安雷]迷局

"最后一个问题,你是谁?"


*西幻paro,大概?算是修改重发,旧作充数.

*日常推歌兼BGM:あらき-ECHO


"说明你的来意?"

紫色眸子的少年坐在一侧门柱上,身后那双黑色蝠翼扑棱扑棱抖个不停,竟是比那张漂亮面孔还抢眼。都说恶魔擅长迷惑人心,这话真不假,至少安迷修在看到这只魔族的一瞬间,就被那抢眼的翅膀晃得差点忘了正事。

"我来寻找前任恶魔领主留下的宝藏。"安迷修把视线从对方身上转开,然后落在雕绘了花纹的门扇一角,那上面一共是十三个怪物的形象,正中间俨然是个恶魔的图案——这也是安迷修要面对的最后一个敌人,打败这个家伙后,宝藏的大门将对安迷修开启,他将得到无法想象的财富与荣耀。然而这个最后的敌人仅是出言问了这么句话,还半天没有动静,这让眼底战意烧灼的安迷修很是受挫。他扬起脸来再度对上恶魔的视线,双手握紧了剑柄只待对方出击。

"好了,无需多言,来战吧!"在做出开展的宣言之后,安迷修屏住了呼吸,像是在用意念感受空气中名为紧张的气氛一般,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。

回答他的是恶魔一声饱含了轻蔑的嗤笑,然后眼前的景色仿佛时光倒流般,退回了上一扇门外的景象。


和门上十二个浮雕面面相觑半晌之后,安迷修终于明白了过来,感情这最后一关不是要打,是需要回答问题吗?而且一言不合还把人传送了出来?看似比先前那十二扇门轻松了不少,可最终boss实际上的难度应该不容低估。他摸摸口袋,还好打开这扇门的钥匙尚且健在,安迷修可不想和那个即便被击败,交出钥匙时还满脸不情愿的金毛狼人再打上一场。

安迷修背靠大门坐了下来,开始思考问题的关键,对于守门人来说,满意的答案必定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,那么魔族复兴征服世界?魔王复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?还没想完就是一阵恶寒,安迷修搓了搓胳膊,违背良心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,那么只有想办法说服那个魔物了,"为了让魔王的遗物重见天日"这种理由,完全可以蒙混过。抱着无论任何方面都要一举攻陷的决意,安迷修再次转动钥匙推开了那扇大门。


"人类,为谁给你资格踏入魔族的领地,玷污王城的空气?"恶魔展开双翼站在门扇正中,虽然姿势和话语都和先前不同,但那蔑视的意味还是被安迷修感受了个十成十。他放开武器示意自己并无战意,那家伙站在门上的高度可要比坐着高出一大截,仰望得安迷修脖子发酸。

"请恕我前言收回,我并无战斗的意向,此次前来不过是想让魔王的遗物回归世间,近它们应有的用处而已。"

"前言?"恶魔似乎有点疑惑,但却未表现出太多,而是再次将安迷修丢了出去。


"无聊的回答。"伴随着这句话和难以言喻的挫败感,安迷修不得不继续去考虑合适的回答。魔族复兴肯定是没必要的回答,魔王设置这么多关卡,最后的考验不至于为了区区一句奉承话,可偷换概念对守关的恶魔并没有用,看来只有说真话了吗?带着颇为无奈的情绪,安迷修又一次推开那扇门。

然后被现实照脸糊了一巴掌。

"说出我的名字。"

像是随机刷新一般,恶魔再次换了个姿势,交叠着双腿坐在半空中,歪歪斜斜的像是下秒就会摔在地上一般。这只是安迷修的期望,这种俨然超乎设想的展开并不在计划之内,不知道现在拔刀砍上去是否来得及,至少要先砍断那根可恶的尾巴,它像是小钩子一样来回晃啊晃,搅得安迷修心绪一片纷乱。

"你上次问的可不是这个。"安迷修沉声开口,并未握剑的手攥紧了拳,"难道最后一关的挑战没有规则可言吗?如果只是存心戏弄的话,还是请来堂堂正正一战吧。"

"上次?"恶魔露出了熟悉的,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困惑情绪,"本大爷可没见过你,能走到这一步的人类,也只有你一个而已。"


"记好了,我的名字是雷狮。"


记住了,如果骑士道允许扎小人的话,带有你名字的草人会变成一只刺猬。安迷修把掌心按在门上,却迟迟没有推开,首当其冲是弄清这个谜题的机制,扎小人暂且搁置也不迟。那个自称雷狮的家伙在刚才声称第一次见到他,对上一次谈话相关的内容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。每次打开门刷新问题的时候,似乎也能重置他的记忆。希望这次的问题保持不变,安迷修鲜少地在心底暗自祈祷。

"你可清楚伟大的王城之名?"

...现在退回去扎小人来得及吗。安迷修在心底暗骂着,连雷狮那无比惹眼的翅膀都不愿去看,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随口瞎蒙。

"魔王城?毁灭之地?还是罪恶深渊?"

"魔族在你眼里,就是这样不堪吗?"雷狮也没气恼,只是盘腿坐在门柱上,撑着下巴继续发问。

"你不是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的吗?"

"谁说的?我可以问很多,只要你能给出足够让我满意的答案就够了。"

"仅此而已吗?"这样一来,难度下降了不少,安迷修有把握在多数问题中找到自己最擅长的一个并加以回答。

"前任魔王的第四个私生子叫什么名字?几阶的圣愈术可以使被暗系魔法侵蚀的伤口愈合而不令人感到痛苦?曾被魔王用以处刑囚徒的武器是什么?"

"......我这就出去。"


几番试探下来,安迷修对这个肆意妄为的恶魔有了不少了解,每次开门后可回答的问题都会更换,偶有和上次重复的情况。如果对最开始的那个问题避而不答,雷狮就会提出近乎刁难的题目,或者陪安迷修聊上几句再把对方丢出门。反正结果都没差别,安迷修觉得雷狮不会在意其中的过程。

可惜的是,安迷修逐渐了解了雷狮,他开始对那些有关这个恶魔的提问有了信心,至少是在关于他自己的那些方面。


"说出我的名字吧?"

安迷修最为期待这个问题出现,以至于将对方的名字记得无比分明。

黑发张扬肆意,漂亮的眉眼间不知怎地总能看出几分桀骜神色,紧身衣也不知道哪里剪了口子好让那对翅膀伸出来,平衡性似乎很不错,浮空都能做出睡成一摊的姿势来。安迷修闭上眼稍作休息,准备应付下一轮的提问,然后那个恶魔的影子就冒了出来,在眼前扑扇着翅膀晃啊晃。

熟悉到近乎危险。


安迷修察觉到自己对雷狮异乎寻常的关注程度,然后将其归咎于被问题所扰的必要结果。


可他说不清,为何自己能放下戒备能向雷狮倾吐心扉。

安迷修再次放弃了无法回答的提问,然后和雷狮聊起毫不相干的话题,其实这个恶魔比看上去好相处的多。。。不对,那张极具欺骗性的面孔看起来真是好相处极了,如果安迷修没有认识到其下恶劣本质的话。

他和雷狮讲述骑士的教条,说起在大陆游历的旅途,以及有些无法释怀的经历。

"我曾路过最北方的冰原,和押送犯人的军官搭乘同一辆雪橇。然而在途中,冰面突然开裂,雪橇上的所有人都坠了下去。我只来得及拉起最近的人游上水面,很讽刺的是,那个人是本应被关押在极寒之地的囚犯。"安迷修语调平淡,可那双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,然后化作雷狮看不懂的东西满溢而出。"再次潜下去后,已经找不到任何人了。"

等安迷修拖着几乎冻僵的身躯上浮之后,他发现被救回的罪犯早已逃跑,寒风呼啸的冰原之上,他的衣物逐渐被冰封,和脚底的冰层连作一处。向来都一往无前意志坚定的骑士,在这无法分辨是非的场合,在这北国凛冽的冰原之上开始迷茫。

"我清楚生命同样可贵,但如果我再多一点时间考虑,是否会有更好的抉择。"安迷修抱膝坐着,将脸埋进掌心里去,他本以为再次睁开眼后,会看到熟悉的第十二扇门,然后,他对上了那双晶紫色的眼眸。

"虽然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,满脑子愚忠念头,但本大爷似乎不讨厌你啊。"雷狮将掌心覆上安迷修的头顶,隔着发丝似乎有温度透过来,带着鲜明的安抚意味。

然后在下一秒,被丢出门外的安迷修清楚认识到,对于恶魔来说,无论温柔还是温度,都是个自作多情的错觉。


"我是否应该去救那个罪无可恕的人,在那种场合之下,是否还有其它选择。"又是新的一次门扉开启,安迷修已经颇为熟练地掌握了在几句话之内,就安抚到雷狮愿意听他多说几句话的技巧,如同去抚弄一只黑猫高傲扬起的脑袋,挠着下巴使它不由自主地发出呼噜声响。

而再次讲述起重复的故事,安迷修的神情非但没有释然,反倒多了几分凝重。"可你们魔族拥有近乎无尽的生命,所以无法理解在生命之间抉择的困惑吧。"

"开什么玩笑,即便我不会死,也不会去轻视生命。你根本没必要自责,遵照本心去做不就好了。你的骑士道要求你心怀怜悯,可没让你普度众生。"漂浮在头顶上的恶魔换了个姿势,倒悬着靠近安迷修身侧作出回答。

"你无愧于自己,无愧于抉择就足够了,至于世人?他们只会因未曾察觉你的公义而对你有愧。"

那话语间的气息因靠得过近,几乎扑打上安迷修的耳畔。他转过脸去,雷狮那对澄澈的瞳孔近在咫尺,因为倒悬露出刘海下光洁的额头来,尾巴尖从背后探出少许,那个小箭头的形状像是能击穿安迷修的心脏。


"这次被我击败后,你们会被封印多久?"

不知从何时起,提问者和回答者的角色开始转变,在那个注定得不到满意回答的问题之后,雷狮也未曾急于丢安迷修出去,而是顺着话头回应对方的问题。

"永远消失吧。"

似乎对同族的死活毫不上心般,雷狮翘着腿仰躺在空气里,打着哈欠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,连尾尖都只是有一搭没一搭晃荡着半耷拉在地上。

 "所以...这就是你想要拖延时间的原因?为了多活几天一直装作什么都不记得,然后提出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?"安迷修的语气恢复了初见时分的凝重,字眼像是长刀准确无误刺进对方身体里去,而刀锋的另一端被自己握在手里,割得鲜血淋漓。本以为只是再次被封印的魔族,实则回归了死亡的怀抱,即便他们都身为人类的敌人,但毫不自知的杀戮也令安迷修无法释怀。这一次,是他问心有愧。

"你是什么时候清楚的?"显然是从未料到会有这么一出,雷狮差点一抖翅膀摔到安迷修腿上,神色卸去了从容显出几分惊慌。

"很久之前,或许你都要记不清了。我将一个故事讲了两次,而第二次你的回答是如此完美,为了追求这种完美的答案,以至于你连骑士守则都说出来了。"

"这还是我对你讲过的,而你如果没有记忆的话,又怎么能清楚呢。"

"更何况,你的眼睛欺瞒不了我,它们可不会撒谎。"


那刀刃浸满了彼此的血,交融出一片深彻的痛。


恶魔的声音很好听,即便是浸染了嘲讽意味嗤笑着的时候,雷狮在笑,在被摆了一道之后依然笑得毫无收敛,一下下拍着安迷修的肩头,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
"是个难得有脑子的家伙嘛。"

"没错,我在骗你,为了能多在世间存留上几天,处心积虑。"

雷狮的手毫无自知地扣紧了安迷修的肩膀,却似乎还想要什么更合适的东西握紧,恰好足够填满指缝。安迷修退离几步,被拉远的距离中他们四目相对。安迷修从那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,读出这次雷狮的潜台词。

我为了能留存在世间,贪恋与你相处的时光,不惜谎言累累,不惧被怀疑猜忌。

"那么这次,我给你打开最后一扇门的机会。"


魔族精于蛊惑人心,魔族善于隐藏本性,魔族善于伪装情绪,然而安迷修觉得,叫做雷狮的这位只有在第一条上能沾个边。他看出那表情之下所欺瞒的真相来。

安迷修读得懂雷狮那不可告人的感情,他将对方投向自己的眼神准确无误地翻译为爱。


"你喜欢的人是谁?"恶魔收拢双翼落在安迷修面前,眼瞳明澈得像是能倒映出安迷修的身影,他扬起唇角,展开那一贯充满了恶意和玩味的笑容。

安迷修突然意识到,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阴谋,如果回答了对方的名字,谎言显然违犯骑士的教条。但他无比清楚,能令对方满足的回答。

他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响,震得鼓膜一片闷痛,空气似乎开始凝滞,化作实时性的固体堵住他的呼吸。世界在眼前模糊起来,视线之内只剩下朦胧的色块,和恶魔那个暧昧不清的笑。

安迷修突然意识到,该是自己斩断什么的时候了。


"雷狮。"


他叫出对方的名字,语调干脆利落毫无拖沓,像是歌剧结尾那个句号般一样郑重。

如同夏季结尾最后那片扑朔的萤火一般,恶魔的身影开始消融,心脏的位置有金色的光影闪动,那将是要被安迷修拿到手的,最后一把钥匙。

"...谢谢。"安迷修想要和雷狮道别,却又发现人类所有的祝福语都不适合用来赠予恶魔,他们如何在天堂感到幸福?而顷刻后,安迷修又被巨大的愧意淹没,他伸出手去,斑驳荧光像是流沙划过指尖,带着回忆鲜明辽远的触感。

"想要知道最后的秘密吗?"

溶解到几乎看不出轮廓的光影之中,雷狮的声音依旧清澈明朗,为这长夏画出休止符。


"两件事,第一,我就是魔王。"

被光斑簇拥着,似乎带着体温的钥匙落在安迷修掌心,轻薄小巧的一片金属,被安迷修攥紧了握出千钧的重量。

"我清楚。"

除过创造了这座王城的本人,又有谁能操纵这里的空间和运转机制?安迷修没能告诉雷狮,他熟知这个小骗子所有的谎言,就像是能感知到空气中属于对方的,情绪的气息。

"那你清不清楚,能打开最后一扇门的,并非令我满意的回答,而是真话?"


那沉重的金属终是坠落在地,合着最后一缕飞散的荧光,砸出雷狮留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声鸣响。


他跪倒在地,掌心一片深彻的寒意。


安迷修再次去看那个浮雕正中的身影,他分明没有权杖和王冠,却带着服睥睨天下的高傲神情,只是那眼神却浸满了落寞。他向周遭的魔物们伸出手去,对方却无一不像是遭受惊吓般恭敬却疏离。

没人敢于去握住那只手,即便有,也在短暂的触碰后放了开来。

安迷修突然读到刻骨的寂寞,像是沉溺深海连阳光都被冰层遮蔽,世界的喧嚣无法透过面前透明的玻璃罩。他伸出手去,那掌心空空荡荡,从今往后,将只有安迷修一个人会记得雷狮,记得那未曾有结果的相爱,和恶魔扇动着翅膀微笑的模样。


END。


刀片使我快乐。

附赠一个小甜饼。


"说说你喜欢的女孩吧。"

"你妹妹那样的。"

"我没有妹妹,出去。"

"那就是你这样的。"

"安迷修,你脑袋坏掉了吗,连我的性别都搞不清?"

"可是这次我回答正确了,你有办法撵我出去吗。"

"啧,给我听好了,我可只说这一次。"

"什么?"

"我也喜欢你,安迷修。"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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