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狱骑士灵车漂移

混乱邪恶,鬼狐中心.
CP通吃,反派都厨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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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瑞金]小王子

"就权当你毫不知情。"


名来自星星的你

旧作修改重发,背景为改造人设定,有参考部分.

BGM:Oh Susanna-Forever At Your Feet. 虽然歌词不是很配但我就喜欢这首的意境


格瑞栽倒在被冻硬的冰层上,像只折翼的鸟儿。不,是确实成为了只狼狈不堪的大鸟,右半边的机械翼整个儿断裂开来,在冰面上摔得七零八落。他坐起身来收拢左侧尚且完好的机械翼,开始思索如何从这个荒凉的地方脱离。

灰白的天幕飘落下雪花来,这个区域常年笼罩着阴云,这也是格瑞在被撞坏一侧的翼之后,选择逃向这里的原因。云层压得很低,风雪模糊了能见度,尾随的战斗机都早已迷失了踪影。

好消息是,暂时不会有追兵赶上来,当然对应的坏消息就是,自己暂时也无法从这个糟糕的境遇中脱离出去。被改造的部分虽然没有痛觉,但缺失了一块的感受还是令格瑞隐隐觉得不安。零件四散在冰原上,和晶莹闪烁的碎冰碴混作一处难以分辨。

希望记忆中最基本的骨架组装没有错误,抱着这样的念头,他开始四下收集起那些散落的小东西来。


格瑞就是在这时遇见金的,那个孩子睁大了一双蓝色的眼睛,斗篷下露出灿金色的发梢来,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打量着格瑞。他就这样看着格瑞一寸寸搜寻过冰面,时不时捡起些什么收进衣袋里去。

"你也是来找星星碎片的吗?"

本不打算理会这个孩子的格瑞回过头去,看着面前显然毫无威胁可言的小家伙。他大概只有十几岁,一张娃娃脸透出软弱无害的感觉。

"就是那个,从你自己的星球上掉下来的碎片,你是要找回它们拿去修补自己的星球吗?"像是害怕对方不懂自己的意思一样,金开始自顾自解释起来。

"你的星球离这里远吗?我的星星离这里可是有很多个日出日落的路程呢,但是它很小,灌木把地面都撑坏了,我只好坐飞船出来找那些碎片。"看到对方并没有回应,金发的孩子走近了几步,"你是因为飞船失事掉到这个星球上来吗?这儿可真大,我都走不到头去。"

附近应该有人居住,否则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外出,那么离开的交通工具也有可能得到,不过首先要修好机械翼好用来自保。格瑞开始分析起离开的可能性来,至于那孩子所说的星星?就让他说下去好了,毕竟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物。

似乎临近夜晚了,狂风的呼啸开始张狂起来,雪花落在格瑞的睫毛上,结出一片白霜,寻找零件的工作开始愈发艰难起来。

"我要回自己的飞船去了,"金抱紧了双臂打着颤,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来和格瑞道别,"这儿的夜晚可真冷,你应该回飞行仓里去过夜。"

"对了,我的名字叫做金,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。"

在那孩子走后的风里,寄语被刮进格瑞的耳朵里去。也就是说他明天还要来吗,不过也没有关系,满口疯话的小孩子,即使对他人透露出自己的讯息也不会有人相信吧。

格瑞裹紧了披风轻叹口气,了无人迹的冰原之上,找不到一个避风的地方以供休息。


一夜风雪使得搜寻愈发艰难起来,稍大些的零件还会在雪面上冒个尖,小型的则直接被埋没其下。还好格瑞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一向准确,他精准地挑选着昨天没有顾及到的地方开始寻找。

雪面被格瑞用指尖一点点扒开,没多大时候就令他皱起了眉头。手指是他仅存不多还有知觉的部分之一,然而现在已经被寒冷侵蚀得冰冷且麻木。如同自身被改造过的部分。

清晨开始有了雏形,阳光逐渐给冰面蒙上一层淡金。可惜久违的阳光并未给格瑞带来什么暖意,反倒是映得雪面更加刺人眼花。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,还算是眼熟的身影踏着雪逐渐接近。

"早安,你看我找到了什么!"金带着兴奋的神色跑向格瑞,斗篷被脱了下来抱在怀中,其间沉甸甸的似乎坠着什么东西。

哗啦一声,大堆带着冰碴的金属碎片在格瑞面前倒了一地,金显得颇有几分得意:"这些是你需要的吧,我可是找了一早上呢。"

"谢谢。"格瑞俯下身去,把那些似乎还带着金怀抱温度的东西收进衣袋,连着昨天找到的部分,沉甸甸的坠着衣角。似乎可以先拼起一部分了,格瑞扭过头看了眼还在兴致勃勃翻找雪地的金。他实在不擅长找借口和说谎,目前根本没有可以让这个小家伙离开的理由。

所以,还是等到晚上吧,反正以自己的视力,白天还是黑夜没有什么区别。这样想着的格瑞开始继续搜寻起来,完全没有意识到,他此刻的行为正是被改造后就不曾有过的,对于普通人的妥协。

"你的星球一定是运转的很精密吧,日出日落一分不差,睡着了后还能听到滴答声。"金举起一枚齿轮对着阳光打量,似乎想透过那个小孔看到辽远的星。"怪不得你也这么刻板,在规律的地方生活太久可是会变得无趣的。"

他一直在说什么,飞船失事,来自外星,很小的星球?这个孩子是活在童话世界里吗,还是那本举世皆知的小王子?这种妄想方式可不多,而格瑞唯一见过的中二病就是还在训练营时,某个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的低年级生偷到了直升机钥匙,然后带着所谓要征战星辰大海的梦想,用烂到爆的驾驶技术一头扎进操场旁的人工湖里去。

后来直升机有没有捞上来格瑞不清楚,反正那家伙拖着一身水迹爬上来的时候,就被怒火正盛的教官一脚踩脸又踹了下去。

"呐呐,你的星球是座很大的闹钟吧,你是不是要一直走啊走以免被夹在表针中间,遇到时针分钟相遇的时候还要爬过去。"显然是丝毫未曾察觉格瑞的走神金开始继续制造话题,也并非像是想要得到回应,不过是在找理由一直诉说而已。

之前一直没有人听他说话吗,因为这种显然是疯狂幻象的描述根本无人理会。格瑞偏过头轻叹口气,决定虽然不打算回应,但并不会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。


"给你,今天早晨的礼物!"金低过一个还透着热气的纸包,让格瑞因整晚组装机械翼冻僵的手指缓和了不少。

"...谢谢。"显然是和昨天一样的回应,不过格瑞的语气显然带上了几分疑虑。烤到微焦的白面包夹着培根片,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可以算得上是堪称奢侈。

"我在想,如果每天早上都给你带来惊喜的话,你是不是就会期待早晨的来临,期待着我的来临呢,就像是在春天等花开一样,每朵花都是一份礼物。"金又开始那自顾自的妄想言语,甚至没给格瑞一个发问的机会。

算了,反正对于这孩子也问不出什么。抱着一贯毫不关己的态度,格瑞开始消灭这份早餐。虽然改造后的身体可以仅靠能源支撑运行,但在这种情况下,食物所带来的安慰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。

"对了,你有能源吗?"在将最后一块烤培根咽下之后,格瑞开始第一次对金作出回应。"就是可以支持机械运转的东西。"

"抱歉,我的飞船上也没有能源,所以我才只能留在这里啊。"金稍微犹豫了一下,随即做出了回答,蔚蓝的眼睛同格瑞对视,显然一副无辜且毫不知情的样子。

这个巧言令色的小骗子总能找出理由来,让他的一切谎言变得合理。决定不再去询问什么的格瑞开始寻找起最后缺失的部分来,身后的金依然在讲述着那些关于星星和日出的事情,像是不知疲倦也不会因格瑞的冷淡感到失落。


命运总是喜欢作弄每一个遭遇厄运的可怜虫,就好比此刻的格瑞怎样也找不到最为关键的那个转轴。将近一周过去了,机械翼已经拼起大半扇,却因为没有主轴远不够支撑格瑞进行飞行。武器系统倒是有半数可以运作,但能源不足令他无法确认,在遭遇拦截后有几分脱身机会。格瑞突然想到了还作为人类的时候,似乎没有什么苦愁是无法被酒精浇灭的。

他突然开始想念起烟草在舌尖上弥散开的苦味来,然而这里只有寒冷和不知要持续到何时的等待。

那个每天前来的孩子显然已经无忙可帮,正在隔着较为通透的冰层观察一尾小鱼。他像是起了兴致,竟一路跟着鱼游走的路线奔向日落的方向去,金发似乎能融化在夕阳里,若是用指尖触上去,想必会是连心底都能暖化的温度。

格瑞觉得自己是病了,否则怎么会感到不想离去。


远处突然传来金的惊叫,呼救声中夹杂着熟悉的字眼,他似乎踩到了冰洞,半截小腿已经没进冰冷的海水里去。格瑞未加思索就已经奔上前去,将他从危险区域拎出来,想要斥责金的冒失却无从说起,索性只是低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,然后替人拧干斗篷一角沾着的水迹。

"你刚刚说什么?"那孩子在风中颤抖着,似乎还未从惊魂中缓过神来。

"金。"头也未抬的,格瑞继续处理那片水迹。"倒是你在掉进去的那一瞬间叫我什么?格瑞?我似乎,从未对你说过我的名字吧。"

捏着斗篷的手指像是在一瞬间移动到金的脚踝上,将他整个扯倒在雪地里,然后格瑞以颇具威胁性的动作欺身压了上来,右手卡紧了金的颈项,逐渐收缩的瞳孔中亮起蕴含着危险意味的暗红。

"差不多该说出自己的目的了吧?"

"那先让我提问好不好,格瑞,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?"像是丝毫没有因足以令普通人窒息的力道困扰,金依旧是那全然一派无辜的笑容,但右眼不知何时已成为和格瑞一般冰冷的红色,像是能反射出金属的光芒。

"从你说要给我礼物开始,那些食物都并非普通居民能得到的。而你在收集零件时候弄脏的斗篷,第二天已经变得很干净了,这种天气下洗好的衣物不会在一天之内就完全变干。一切都说明你被很好地照顾着,而除了你也在接受某种重要实验之外,我想不出一个孩子被如此精心照料的理由。"格瑞在金面前展开一张纸,那是包裹过食物的纸张,一角被油脂浸透,隐隐透出某个单词的水印。

"那你有没有想过,既然是很重要的试验品,为什么我在随意在外行动的时候,完全没有人跟随呢?"那眼瞳中的红色似乎更胜了几分,从金斗篷下延伸出的单边机械翼像是食人花猝不及防地绽放。

"你只有十分钟时间,战胜我或者逃跑,否则就会有得到讯息的军队来亲自逮捕你了。"

"如果可以的话,我希望自己的选择是从未相信过你。"格瑞眯起了眸子,似乎想要阻止某种在眼底酝酿的情绪就要满溢而出。他用手腕上小型的炮口对准金的胸口正中,准备先击穿主动力核瓦解对方的大部分战力。


然而只有鲜血飞溅在格瑞脸颊上。

金又露出了那种狡黠的笑意,像是以往无数次成功欺瞒了格瑞那般,带着得意却又显出几分无辜。

"嗯,我可是骗子哦,连这次也成功骗到你了。"

"你是,半改造品?"格瑞的指尖第一次在染血后开始颤抖,他想要堵住那个狰狞的伤口,却在触及之后像是被烫到了般缩回手去。

"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哟,毕竟改造人的部件都是大同小异的。所以我开始帮助你,直到最后你找不到主轴为止。可关键部分我也没办法从实验室偷出来,"金抬起右臂将掌心覆上格瑞的脸颊,"还好我这只手是改造过的,关节处的东西应该能够替代你的翼轴吧。"

"其实从半个月前我就不太能感受到情绪的存在了,所有改造人都是这个下场吧。所有遇到你的时候,我才假装自己是童话里的人物,这样大概会显得像人类一样,没想到你居然都不打断,都快要编不下去了呢。"

"所以,这次也让我说完吧。"金将食指按在格瑞的唇上,阻止了对方即将要说出的话语。"格瑞真是单纯好骗,我根本不会叫人来追捕你,我们都是同一个组织的作品啊,虽然你现在的身份是被通缉的,但我怎么会和你互相残杀呢。"

"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惊喜了,组织可是把试验场选在很偏僻的地方,我本以为之后只能在战场相见了呢。"

"你还记得学校里那个去偷直升机开的家伙吗,你还笑着骂过他中二病。可是教官说去接受改造的人会失去感情,所以连记忆也会变得模糊了。"歪着脑袋笑着的小骗子咽下口腔里即将要溢出的鲜血,金发凌乱和水池边那个湿漉漉的狼狈身影重叠。

"如果不是你叫出我的名字的话,我大概还能再装很久吧。可是你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了,声音啊眼神啊还是和过去那么像呢。"

"我还记得你的眼睛曾经是紫色,这种改造之后的红色,难看死了。"话语暂停了片刻,随着再也遏制不住的咳嗽声,有大片血沫从金的喉间涌出来。

"接受改造的时候,我就想着,今后大概会有和你共同战斗的机会,"他的声音低了下去,言语间充盈着遗憾和不甘。"那么,能量核和你缺失的零件我身体里应该都有,这也算是能陪伴你的一种吧。虽然我很清楚,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什么都代表不了嘛。"

"别太愧疚,格瑞,你的战斗数据排行一直都是第二名,如果让实验室来做决定的话,也肯定会选择保全你的。可是他们目前无法出面,就让我这种一直是最后一名的家伙,为你牺牲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啊。"

"不过,你还记得我说过礼物的话题吗。每天醒来的时候,我所赠与你的一部分都在运作着,就把那作为当天的礼物,好吗?"

"真希望自己是从星星上落下来的,这样就可以回到故乡去了。"

"我和格瑞的星球一定离得很近,在每天日出的时候笑着打招呼,紧接着就可以说晚安了。"

红色的那只眼睛黯淡下去,像是机械停止运作后熄灭的光。

"能再次遇到你,我真是太幸运了,所以我选择将这运气送给你。"

继而暗下去的是左眼,那澄澈的蓝色仿佛蒙上了一层冰,格瑞捧着金的脸,想要阻止某种东西的流逝,却是徒劳无功。

"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,格瑞。"


格瑞不清楚自己在雪地上跪了多久,只能感到怀里的躯体失却了温度。

他听到胸腔里的轰鸣声,像是觉醒的兽类在挣扎,咆哮着撕裂每一条冰冷的血管和电路。分明应该难过的,应该不安悲伤失控的,为什么这心脏却像是被掏空般毫无知觉呢。

然而格瑞却什么也感觉不到,眼底澄澈得像是废墟。

因为自己是完全改造过的,完美到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啊。

金也明白的不是吗,就算这样做了也得不到丝毫回应,这种选择在自己程序化的,只能用等价交换衡量的思维里,分明毫无意义啊。

他抱紧那具曾经承载满了过往回忆的躯体,在暮色中仰望着天幕无声嘶吼。

似乎临近夜晚了,狂风的呼啸开始张狂起来,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,结出一片白霜。


TBC。

最后就放句想要表达却没能在原文中出现的话吧。


"我不怕死,也不怕寂寞。"

"我只怕没有值得期待的事情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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